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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路亞!趴趴走歐吉桑──專訪日日為主抓魚的劉傑聰牧師

不論天晴天雨,今年已經七十二歲的劉牧師,提著他那個深色的包包,戴著淺色的漁夫帽,總是馬不停蹄地穿梭在安養院和各醫院病房間。

「妳要上天堂還是落地獄,這兩條路咱一世人一定要選一次,妳要選哪一條?」帶著柔和的表情,語氣卻十分堅定的劉傑聰牧師問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

這是今天劉牧師來安養院所接觸的第六個老人家;花白的短髮、緊彆的嘴唇,和長年坐在輪椅上,缺乏動力的散漫神情──老太太對劉牧師之前所談的的話語似乎沒有多大的共鳴,不過這句話倒讓她微微地把眼神飄了過來。劉牧師趕緊抓住機會:「耶穌兩千年前來到這個世間,第一就是為了救妳救我,使咱脫離永遠的死亡,將來會去天堂;第二是為了醫治咱的病,第三就是要給咱平安。妳有平安嘸?耶穌講咱在世間有苦難,但是在耶穌內面有平安,祂的平安是十分的平安哦!不是九分哦!妳有想要愛這個平安嘸?將來去天堂好否?」

老太太低下眼,仍不回答,嘴唇倒是彆得更緊。原本彎著腰的劉牧師索性蹲下來,仰頭望著老太太,「天堂真好哦,無目屎,無煩惱,也無艱苦,妳看那呢奇妙,妳活百歲也是要死,妳的兒女以後嘛是會死,也沒法度拜妳啦,信耶穌去天堂這攏免麻煩,妳要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信耶穌!」誰也沒想到一直不出聲的老太太,堅定地吐出這三個字。劉牧師大概是這種陣仗看多了,並沒有像其他的弟兄一樣驚呼出來,只是迅速地起身,招呼著拿施洗的杯和水過來。

這也是今天來到這間安養院第五位受洗的老人家。劉牧師拿起杯來,又不厭其煩地再解釋一次救恩,再問過一次是否願意,這次老太太用力地點了點頭。結束後,一起同去的弟兄們和劉牧師一起唱著:耶穌耶穌疼你,耶穌耶穌疼我,耶穌耶穌疼你在我心……。

十分鐘掠一尾

這間位於台北市東區的安養院,整層大樓住了大約有四五十位老人家,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有一半以上是用輪椅代步。當天從房間出來客廳的約有廿名,劉牧師帶著年長的弟兄,為他們唱詩歌講救恩的故事,再一個一個去問候,傳福音,當天就有六名受洗。而劉牧師的速度更快,平均不到十分鐘,套句劉牧師自己的話:就掠著一尾。

對於這樣的抓魚行動,劉牧師形容是在和時間賽跑。「你不知道下次你去的時候,他人還在不在!」有一次因為自己出門晚了一下,只差個十分鐘,他要去探訪的人就走了,提到這件事劉牧師仍十分感慨。所以,不論天晴天雨,今年已經七十二歲的劉牧師,提著他那個黑色的包包,戴著淺色的漁夫帽,總是馬不停蹄地穿梭在安養院和各醫院病房間。自從周神助牧師推動「僕人服事」至今,平均一年,劉牧師施洗的人數約為兩百人左右。然而看他抓魚抓得輕輕鬆鬆,其實每次的出擊,他都不曾輕忽過。

「每天早上我都會禱告跟主說:主啊,你讓我出去就是為你得魚,所以你要幫助我。」除了事先安排的路線,早晨劉牧師也總是先禱告問主:「今天你要我到哪裡去抓魚?」所以常常是聖靈先感動他,他才聯絡對方。耶利米書中:「你求告我,我就應允你,並將你所不知道、又大又難的事指示你。(耶卅三3)正是劉牧師一路走來始終奉行的圭臬。和聖靈同工,劉牧師的腳步走得更勤,除了星期一是固定的休息日,其餘的日子,幾乎天天都滿檔。星期三去教會牧養小組後,就帶著一群年長的弟兄去醫院或家庭探訪,最近又開始星期二組成一支養老院的探訪隊,其中還有高齡九十二歲的弟兄,他帶著他們跑安養院。其餘的時間,劉牧師就一個人讓聖靈帶著跑。

掠魚兼牧羊

原本傳福音就忙不過來,有一回他去到一家安養院,一進去就被人嗆聲:「你終於來啦!你幫我受洗之後,就再也沒有來看我了!」劉牧師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欺騙感情的騙子,正不知如何安撫時,對方語帶委曲的說:「我是真心受洗耶,你攏嘸來關心,我攏不知道該怎麼辦?」劉牧師從此就更看重之後的牧養,把常去的安養院略略做了個輪班表,總是固定去探訪,抓魚兼牧羊。雖然在安養院信主的人,幾乎沒有機會進入教會,但他們的靈魂在神的眼中一樣寶貴。「相信耶穌就是改變,不做歹代誌,不講歹聽的話,要成做一個新造的人,隴嘸要再犯這樣的事情,歹的代誌攏嘜想,因為耶穌就住在我們心裡。」劉牧師期待耶穌的新生命能在這些似乎已失去盼望的老人家身上復活。

這樣幾年跑下來,有幾間安養院幾乎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基督徒。一般安養院裡的氣氛總是陰悶灰槁,讓人總想趕快離開,但這幾間安養院讓人感覺就很不一樣,裡面的人臉上的笑容粉粹了環境的寂寥和黯沉。看到這些老人家因為信主以後心情變好,家屬看了滿意,搬遷率大減,所以老闆們還頗歡迎劉牧師。

劉牧師說他從來不勉強人,尤其有些老人家已經神智不太清楚,他一定要對方清楚表示願意接受才會施洗。但也不可否認的,有些人在接受的時候,一半是帶著好奇和不好意思的。「所以我天天都有為他們禱告,我相信上帝會親自讓他們明白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多麼重要。」最近在劉牧師的提包裡又多了一樣秘密武器:數位相機。他把每一個受洗的人都照了相,寫下資料,回去以後放在數位相框裡,正好一分鐘一個人,他就看著相片,為對方禱告。

秘密武器

對於一個與3C絕緣的老人家,居然開始使用這種新科技的產品,不得不配服他的創意。「有一回我去探訪一個弟兄的爸爸,看到那個弟兄拿數位相框給他爸爸看,心裡就很想要。」平日粗茶淡飯,幾乎已沒有什麼物質需求的他,也不知為什麼,就是被那個相框吸引。打聽之下,相機加相框要價近兩萬塊,他又遲疑了,想歸想,只能把這個念頭放在心裡。過年圍爐時,由加拿大回來的兒子提到答應他的生日禮物還沒有送他,問他想要什麼,結果兒子原先計劃要送他的禮物,就是他想要的數位相框,真是奇妙!上帝早已預備好要送給他了。有了這個新玩意,他花了一些時間學會操作,如今,每天對著這個數位相框為這些長者禱告,已成為他另一個功課。

「為了傳福音,他做什麼都可以!」女兒敏慈談到她眼中的父親,滿是驕傲。記得小時候當劉牧師全家還在埔里牧會時,那時交通不發達,父親常常要騎著單車進入山區去佈道,後來到基隆也是如此,從沒聽到他有半句喊累或是苦,「爸爸口中常說一句保羅的名言:我傳福音原沒有可誇的,因為我是不得已的。若不傳福音,我便有禍了。(林前九16)他單純愛主倚靠主的心,以及對神話語全然的順服,成為我和哥哥最好的榜樣。」

為主一生趴趴走

每天清晨五點鐘起來,五分鐘體操,再喝杯牛奶,接著劉牧師用禱告開始他一天的行程。「有禱告才知道方向,才有力量!」幾乎每天八點就跟著上班的人潮一起擠公車出門,經常還要換一兩趟車,為的是趕在安養院九點開門的時間。這樣為主奔波的日子不是三年五載,而是一生。十九歲就獻身的他,一路走來,總是毫不懷疑、毫不懈怠,效法主耶穌隨走隨傳,對這位「一世人為耶穌趴趴走」的牧師,傳福音已不是他的職業,而是他的生命。

(劉傑聰牧師為本堂台語牧區關懷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