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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石與我--找回我們的福爾摩沙

台灣,我們的福爾摩沙,這塊並不大的土地,因為有這樣跟隨神的人,充滿了希望和無限的可能,東石只是其中之一,還有許多的東石,等待有人帶著異象,存心順服前往。

東石與我

──找回我們的福爾摩

 

拾穗在東石--拾蚵

「阿嬤,這蚵仔攏是空的啊?」

「嘸嘍,你看,這有別人無欲細粒的。」

「這甘有人袂愛?」

「細粒的價錢卡俗,嘸法度啊。」

「按呢,一日會賺多少?」

「加減啦,一日一二百塊,日子要過啊……。」

東石街上,幾乎每家屋前都是一籮筐一籮筐的牡蠣殼,海風中摻雜著濃濃的乾蚵的味道。另有一大空地,不時可見堆積如山的牡蠣殼,圍坐著一群人,尋寶般挖出被淘汱的小牡蠣,有如米勒的「拾穗」,只是在東石是「拾蚵」。八十幾歲的阿嬤,每天跟著一群婦女坐在小板凳上,認真地一顆一顆地挖著,挺著不能退休的腰,她認命地說:「嘸要安怎?嘸做嘸吃啊。」

東石在哪裡?

翻開地圖,沿著西海岸,進入雲嘉交界之處,東石是一個在漁業氣象中才會聽到的一個漁港。有人知道她,是因為那裡是牡蠣的故鄉。(此行跨頁橫書)

大部份的人應該不知道,這裡有非常嚴重的地層下陷問題,只要一場大雨,經常就成為水鄉澤國。有錢人會把地基加高兩、三尺,沒有能力的人,一下雨就開始搬家俱。

「只有冰箱搬不動,已經換了好幾台。」自家屋頂幾乎和馬路齊高的奧吉桑,無奈地說:「別人有錢挺高,我沒錢挺啊,下雨就爬上路邊的堤防,坐在上面,穿著雨衣等。」

等,等水淹過來,等水退回去……

農業因為土地嚴重鹽化,幾已無存,僅剩的養殖業,卻是地層下陷和土地鹽化的幫兇,難怪26兩層樓的房子,法拍賣不到四十萬;難怪人口的流失越來越快;經過墓地,半淹在水裡的墳墓,已經沒有乾涸的時候,這裡地層下陷的問題,連死人都得妥協。

東石,很荒涼。 

「昨晚下雨,早上我去沖馬桶,竟然要沖三次才沖得下去,我想下雨又不是很大,我去看新聞,才141mm而已,怎麼我們這裡排水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那次淹水好恐怖,一下就淹到一個人高,都躺在水面上睡覺,睡到骨頭都要痠死了。」

「過去蘆筍又粗又漂亮,現在細細的好像頭髮,種不出東西啦。」

「那些蚵仔就要收成了,一次颱風卻整個不見了。」

「一年好幾次淹水,房子不撐高就不能住人。房子住到這樣,要買賣也不值錢。」

「土地公廟被水淹了,加高地基,在旁邊蓋了一模一樣的,不知道要拜哪一個比較靈?」

土地已經殘破不堪、生活也已淪淊,東石,這個台灣西海岸的漁港,漸漸沒落,這些世代居住在這裡的百姓,似乎只有委曲認命。

不然,誰能夠來幫他們呢?

這個聲音,游博聽到了。

2003年起,游博就時常一個人往東石跑,當時是嘉義縣政府想借重他的專業,邀請他參與環境復育的規劃,看看能不能使這塊土地起死回生。

人稱游博的游進裕博士,學的是農業工程和水土資源,又在環境與防災設計中領有專長,經過這幾年不斷地訪視、研究,他引進荷蘭人治水成功的經驗,為東石量身打造遠景:未來經過整治,東石鄉將成為一個有人工湖、溼地公園、休閒產業,和為當地居民量身打造,不會淹水的居住地區。

這幾乎看起來像個不可能成就的夢想。但游博卻信心滿滿,知道自己所做的,並非出於自己或工作的需要:「台灣西海岸是一塊幾乎淪落到咒詛的土地,在這裡這幾年的來來去去,越發能夠體會這地百姓的辛苦和需要。我心中一直有個聲音跟吶喊──如果神願意在這世代彰顯祂自己在台灣的心意──國土復育將可以成為神的手段,不單是環境,最重要的是人的心,不再拒絕神、遠離神,而是能與神和好。」游博正色地說:「百姓不止需要改變他們的生活環境,他們也需要救恩,更需要心靈的重建。」

 

游博聽到「東石的呼聲」。

在游博的生命中,神的聲音,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和能力。

一向會讀書、辯才無礙的游博,很難想像,由於過去本身一些不尋常的經驗,他有一個對信仰很敏銳的觀察和渴望。

「我從小學就常覺得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跟我講話,常常都是提醒我不要做壞事,所以我常說祂是『爸爸』。高中開始我就去尋找,這個聲音到底是什麼?」在游博口中的這段信仰尋覓之路,讓他當時接觸了許多不同的宗教。

剛到美國求學時,被基督徒的學長接待,也很自然地進入團契中,但他卻是個讓人十分頭痛的頑固份子:「他們講出來的道理一點都不動人深刻,老實說都講不過我,不過他們就是用接待的方式來陪伴我,這樣半年之久,我就是有一堆道理反駁他們,大概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

有一天,他在宿舍的川堂中,聽到他所熟悉的那個聲音突然用英文對他說: “How do you know I am not the one they told you?──「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他們說的那一位神呢?」當下游博楞住了,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用台語回答說:「你哪嘸卡早講?」後來他自己暗暗地觀察,又悄悄地決志接受耶穌,然後去問那個聲音:「我認耶穌是主,你有沒有反對?」從此他就沒有間斷地在教會服事。這份靈裡的平安和溫暖,使他由一個驕傲的慕道友,成為謙卑順服的門徒。

回到台灣,他也一路順服著教會的帶領,委身在團契裡,後來教會分區牧養,他高高興興地回到萬華,經常和同工們一起禱告,心裡對靈命和土地的關聯那時才開始萌芽。就在這時,他在工作上面臨了一個挑戰,1998年因為老闆意外過世,他也莫名奇妙地成為那家公司的經營者。雖然他求神讓他離開那個壓力極大的位子,但神沒有回應,直到2002年,神才啟示他要離開公司。那陣子他剛買房沒多久,心想為了生活,就算去7-11打工也得去做吧。這實在是他畢業後從來沒有想過的際遇,那時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寫履歷表上的專業:「總不能說我的專業是老闆吧!」

也就是在失業的同時,他參加了一個特會,在那次特會裡,神讓他想起曾在夢中看到一大片的人又餓又渴,當下突然領受到「水」就是他的專業,也讓他體會到阿摩司書八章11節:「……人飢餓非因無餅,乾渴非因無水,乃因不聽耶和華的話。」因此,他就把水和土寫在自己履歷裡,想不到沒多久就很順利地進入一家以水與環境為對象的研究單位。

也因為在這個單位的工作,他來到東石,也越來越看見,這塊土地正是這個世代要重新回轉歸向神的一個指標性的示範。他終於明白,這原來是神對他的帶領,終於,他的專業、知識、工作和祂的信仰完美的結合了。

2009年農村再生條例通過,游博企劃的這個案子也終於逐漸成熟。在整個案子中,他認為土地問題不是東石最難解的問題:「以科學的角度,水災是可以處理的,但那些都是工程方面的細節,我思考的是東石的百姓,要如何幫助他們,以這裡自然條件最相和的方式來生活。」

在他眼中,是人為的破壞讓東石一蹶不振,唯有人願意在土地的面前謙卑、不貪婪,東石才會有真正的重生。認識柯桑,更證實了游博的想法。

柯德義柯桑就是游博口中的一個「尊重自然,與土地共生」的好漁戶。

柯桑有將近廿甲的魚塭,卻只有他、老婆和兒子三個人負責,因為方法得當,常常柯桑下午還可以去跟朋友喝茶抬槓,日子過得挺愜意,還號稱自己卅年來沒有遇到天災。

「東石是一個風頭水尾的所在,雨來水就來,年年淹水。不過我不怕天災,大雨來也不怕。」一笑起來就古意到不行的柯桑,黝黑的膚色正襯托出他阿莎力的個性。一談起養殖經驗,充滿了自信:「出勞力的人怎麼可以這麼好康?主要是我的池子挖得深,岸也做的高,別人的漁池兩公尺,我的有到四公尺,我魚塭的魚,數量也養得比別人稀疏;因為水深,所以蓄水量大不怕大水,因為水深也不怕大太陽,水底有涼啊。」他也用食物鏈的原理來養魚,譬如岸邊種滿了水蕹菜,不但漁塭變得綠油油,還可以吸收水中的養分和氮氣,讓水質可以淨化,更適合魚類生存,有好的環境自然可以養出健康的魚。他也幾乎不抽地下水:「儘量嘜啦,地下水很厲,沒有溶氧,魚養不好,我的池裡多半是雨水。」

就這樣不貪心不短利,靠著養魚賣魚,柯桑賺了錢,最有興趣的就是買地了。他積極買地的後面,其實有一個頗讓人感動的故事。

原來柯桑小時家裡很窮,有一年寒流來襲,造成了虱目魚大量死亡,他的父親一早到一個魚塭旁的農地工作,順便挖了一些小蕃薯要帶回家給孩子當早餐,卻被魚塭的主人攔下,要檢查他的袋子,看他有沒有偷死魚。那天,父親很難過地回到家,沉重地說:「我將來要買廿甲的地,比他還多。」這句話悄悄地埋在柯桑的心裡,當他開始養殖賺錢後,很自然地開始物色土地,要讓父親沒有遺憾。

柯桑的魚漸漸出了名,因為品質好有認證,幾乎大部份都外銷到日本,收入比一般人好,又因為方法得當,用的人力也比別人少。在游博的眼中,他是一個懂得與自然和平共存的成功經驗,游博說:「最主要是一個不貪婪的心,用了很多順乎自然的技術。認識他,讓我對東石這塊土地更有信心,覺得只要我們這樣做,東石這裡一定可以──未淹水、環境水、嘸欠水、水質清、魚保證、人清盈、賺不停。

一路走來,游博知道這不是夢

一路走來,游博知道這不是夢,神已經一步步在帶領:「我們希望能夠開創一個新的生活方式,我相信當人願意配合這裡環境的特色,讓生活跟生活習慣和這裡的生態相符,這裡會是個讓人羨慕的地方。」看得出在游博的口中描述的遠景,已經真正地先打動了他自己,也難怪他已經率先在東石買了一塊地,他指著夕陽,帶點詩意的說:「你看這夕陽,這海邊,是不是還有一點浪漫呢。」

看來游博對東石這個遙遠又荒涼,幾乎被人遺忘小鎮的情感,已經有點不可自拔,稱得上痴傻了。

然而傻瓜似乎不止他一個人

和游博一樣對東石懷有無限戀情的,是已經在東石地區深耕廿年的陳文逸牧師。

東石的教會少得可憐,陳牧師的教會「東石教會」卻已經在那裡廿年。

廿年前,東石還沒有一間教會,當時陳牧師的女朋友因為受到呼召,一個人到東石來開拓,和陳牧師結婚後,牧師不捨她一個人,連個同工都沒有,就決定也留在東石,夫妻倆開始在這裡辛苦建立教會,如今老大都已經讀大學了。

因為靠海,這裡民間信仰的力量很強,居民會花大錢去辦普渡拜拜吃流水席,傳福音並不容易。所以東石教會是以社區的服務來吸引居民,如今在老人關懷和課業輔導都有了一點成績:「當居民看到教會投入對社區有幫助的事上,漸漸明白教會是愛這塊土地和社區。」這句話說得輕鬆,卻是陳牧師全家付了廿年的代價才換來的。

在他的心中一個很深的信念──要用福音改變文化。他說:「這裡的人生活品質不好,賺了錢會去喝酒賭博,夫妻之間的關係或親子之間的關係需要被提升,我們傳福音給他們,讓他們認識真理,有永恆的盼望,也幫助他們的人際關係能夠越來越和諧,成為健全的家庭,這是教會在這裡應該盡的本份。」

陳牧師十分認同游博的理念和做法,他很大方地說:「治水的角度來說,使東石的百姓不受這麼多的苦,當然樂觀其成;從福音的角度,我也很盼望有更多專業的基督徒,一起來宣教。」 

在東石教會幫忙兒童課輔的逸涵,是由「鄉福」(鄉村福音佈道團)差派的四個下鄉年青人中的一個。去年大學畢業後,就過來幫忙,在這之前,她每年寒暑假都下鄉辦營會。學的是社工,在禱告中她領受所學的要和福音結合。

當她的同學畢業後急著找工作時,意涵願意像當兵一樣,用兩年的時間下鄉來服事鄉村的孩子。開朗的她總是笑容滿面,從來不覺得這是一種犧牲:「有沒有賺錢不是最重要的,對我而言,這一生是不是能夠按著神的呼召去做去活,才是生命真正的挑戰。」

看她和孩子們的互動,才更體會到她對這些孩子,由內心而發出的關心,她也說:「不像寒暑假的短宣隊蜻蜓點水,真正下鄉和他們密集的相處,才能發現他們的一些問題,也會想辦法透過輔導活動和一些真理的教導,幫助他們。現在他們也比較信任我們,若有什麼狀況,也能夠聽得進去我們的話。」

雖然課輔的工作做的不錯,但陳牧師和逸涵都同意,這裡的土極硬,需要有更多的人一起加入,就像陳牧師所說:「有人願意被呼召進來,神才能工作。」

游博相信教會的回應是個關鍵,所以他經常在各處傳遞這個負擔;當教會以「遍植」來回應主對台灣的心意時,東石這個名字,突然暴紅,東石頓時成了一個指標,是教會未來遍植的試金石,是一個可供參考的模式。

聖靈的工作不單只在游博的身上,許多弟兄姊妹也開始有了這個感動和眼光,回應了「東石的呼聲」。

阿亮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神的呼召,選擇放下大學系主任與教學的工作,希望專心以祈禱傳道為事,阿亮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回應神呼召的人,現在的目標是接受差派去東石建立教會。有一次他跟自己的老師提到東石問題時,老師很訝異地說:「阿亮,你有沒有搞錯,那個土地三五十年前就下陷到現在,每年政府都花這麼多錢,花錢可以安慰人民,但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別傻了,最好的方法,應該是遷村。」

阿亮承認老師的話代表一個專業的看法,但對他這個不斷承受上帝恩典的人來說,尋求上帝的心意,做對神的國度有益的事,成為他的優先考量。P23

話說從小阿亮就愛讀書,想由前人的經驗和廣泛的涉獵中,找到人生的答案;也盼望因著這些引以為傲的豐富學問,能夠掌握自己的生命。不過當結婚、生子後,阿亮扮演的角色開始多元起來,他發現那些豐富的知識卻派不上用場。

有一天房東帶著兩個教會的朋友來看他,對宗教阿亮並不排斥,但對基督教郤深不以為然,除了之前對哲學的理解、對科學的肯定與對佛教的認同外,他已接受一個以世界和平為教義的巴哈易信仰。阿亮心中暗想,反正他們是辯不贏我的。

「後來他們問可以禱告嗎?我說好呀,禱告就禱告,結果他們一禱告,我就流眼淚,我嚇一跳,趕緊把心思轉到別的地方;接著他們又說唱詩歌好不好,唱詩歌我又流眼淚。」這個不尋常的經歷,讓阿亮對基督教產生好奇,也開始去涉獵相關的書籍。

林語堂的「信仰之旅」對他影響頗大,阿亮記得裡面講到一句話──「把蠟燭吹熄,太陽昇起來」,這句話聽起來沒有什麼了不起,但卻讓他思想許多事情:「當時我想,我有這個太陽,我就不用自以為是像根蠟燭努力燒,試著去發光,卻可以盡情地享受這溫暖又燦爛的陽光。」

第一次去教會,從唱詩歌開始,到講道結束,他的眼淚就沒有停過。「我沒有辦法控制,好像上帝的光,照亮我幽暗的生命,感覺很不一樣。」這道光真的讓阿亮亮起來,他不斷地發現自己的缺乏和不足,很多問題的根源是他林碧亮而不是別人。

受洗後的那一年,最大的改變是他和妻子阿每的感情,他好像才恍然發現妻子的與眾不同:「原來阿每是這麼的美麗,這麼的寶貴,交往九年結婚七年,我們好像才真正地開始戀愛,從來沒有這麼甜蜜。」

婚姻、工作……一件件的恩典,阿亮從那時起,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位神是一位真神,除祂以外,沒有別的神。

 

 

成為基督徒開啟阿亮生命的新頁,但讀神學院後重回專業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氣候的變遷加上人類對地球生態的破壞,環境議題開始漸漸為人所重視。學的是土木環境和水資源,阿亮很早就對這些現象憂心,因著在教會參與環境議題的論壇,認識了游進裕博士。

跟著博士進入東石,參與了這個國土復育的規劃工作,對東石有更多瞭解後,阿亮的心又一亮──我是可以在這片土地復原中有份的。

「上帝給我更多的感動,讓我去為東石這塊土地禱告、更多的參與,然後就更多地愛它。」阿亮笑著說:「因著吃過那邊的魚、那邊的蚵仔,我的心好像已經跑到東石了。」他決心回應起初奉獻給神的呼召,計劃全家按時移民到東石。

他不斷地禱告,也和妻子阿每一起求印證,目前阿每也放下擔任主管的工作,並不是那麼難,重新進入一個產業連結的工作,為到東石做預備,她心中早已有為主奉獻一切的心志。夫妻同心全心奉獻給主,只是求神恩待求學的高一、國二與小四的兒子,使三個兒子的學習成長不受虧損,讀書成長的環境能安排好。

他信心滿滿地宣告:「我們已經預備好了,要把盼望帶到東石。」

 

 

另一位毫不猶豫準備放下一切的,是目前在友堂服事的俊毅傳道。

他是二○○六年第一次去東石,那年唸華神二年級,參加鄉福的體驗營,當時對鄉村牧者,把生命埋在那裡的奉獻,心裡覺得很感動。他就問神說:「主,你要我在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服事嗎?」同時,他跟神半開玩笑地要了一個印證,說:「主啊,若是祢的意思,請祢讓我看見彩虹,因為我知道彩虹是祢和我們立約的記號。」

於是他在開車的過程中,就不斷地往後看。「沒有彩虹,感謝主!沒有彩虹,感謝主!太好了,太陽要下山了,感謝主!哈利路亞,我不用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了。」

當天晚上有一個福音訓練,在課程中兩個人一組,彼此分享如何傳福音。和他同組的姊妹拿著一本書問說:「這位弟兄,你有沒有看過這本傳福音的書?」她手上拿著的竟是《福音橋》,在封面上,一道清楚到不行的彩虹,在向俊毅微笑。當下他就知道:「主啊,我跑不掉了。」

於是在二○○七年,他帶著太太和兒子,全家一起去東石long stay了兩個月。他們去的時候,全家只有兩百塊錢,但是神很豐盛地供應:當回來的時候,身上竟有三萬多塊錢,全都是教會弟兄姊妹的愛心。

去年年底,俊毅在教會的禱告會上,他的牧師說:「你們大家閉上眼睛問神,主,有沒有什麼畫面要讓我看見?」當他閉上眼,竟然看到一個畫面,是他熟悉的東石晚霞。「去過的都知道:東石的晚霞很美。我看到那紫色的晚霞,我又再次流下淚來,主啊,祢沒有忘記與我立的約。」

「神愛台灣,神愛台北,神也愛東石,雖然我的教會幾個月後預備為我按牧,但我仍然跟我的牧師提了辭呈,我要去東石、回應神的呼召。所以最快八月底,我會離開教會,我要為台灣的鄉村,特別是東石,多做一點事。」

 

永慈老師則是以另一種專業身份進入東石的見證。

台北教育大學社工系王永慈老師,是去年在職場禱告會,認識游博,當游博知道她社福的專業背景,跟她分享了自己的異象──除了關心需要的人,我們也為不公義的事,勇敢地去改變。於是永慈老師成了另一個被游博影響,進入東石的人。

永慈:「我是先以社福專業身分,配搭民雄靈糧堂、嘉義東區靈糧堂和我以前小組的一位社工老師,一共有三個團隊進入東石三個村,針對中、低收入的家庭做訪視,也和沿海的一些社福機構訪談。我實在很佩服那些教會的牧者和弟兄姊妹,他們幾乎每個週末都要去訪問,你知道牧師到週末是很忙的,但他們就是毫不推卻地每週都去,真的很辛苦。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遇到許多很辛苦的家庭,尤其是兒童的部份,因為那裡的社福機構很少,像他們早療的單位,個案量太多,以至於許多孩子就被耽擱了很久。其實你聽了心裡就會很難過,因為很多事情是不能等的。

當我認識東石教會的陳文逸牧師時,就看到希望,因為他在那裡的兒童工作非常成功,孩子都願意到教會接受課輔,還有長輩也做的很好,得到當地居民的信任。但是他們的人手和資源實在不夠,較早曾經針對家長部份做的很好,但因為沒有人,不得不停掉。陳牧師讓我看到,雖然是荒地,但我們是可以有所為的。

我常說我是台北的鄉下人,對偏遠地區原本覺得是兩個世界,但是當我這樣下去,更多瞭解這裡民眾的實際需要後,也從教會領受遍植的異象,我知道這是我的挑戰。」

 

嘉義明雄靈糧堂的李國煒牧師,帶領著弟兄姊妹們一起為東石禱告已有一段時間,對東石他內心的負擔一次比一次重。

國煒牧師:

每一年,特別是颱風季節,漲潮或大潮,海水倒灌的情況經常發生。一有淹水時,這些百姓是處在心裡極度不安的狀態。每次我們來到這裡,看見那些挖牡蠣的老婦人,為了生計,付出一整天在艷陽下的勞力,所賺的薪資卻是很微薄的;如果又碰上天災,他們的生計一定受到衝擊,可想而知,他們的心裡是很不安的。

所以他們格外需要福音,格外需要從神而來的祝福。只有耶穌基督的平安是世界不能比,是世界不能奪去的。雖然民雄和東石還有一段距離,但我們每次來每次來,都對這裡有更深的負擔,我們聽到國土新生的計畫逐步地在展開,就非常期待,整個教會弟兄姊妹也領受了這樣的負擔,願意一步一步地參與後續可行的計畫,包括訪視、行走禱告,也包括將來的福音移民。大家都期待更多具體地來參與。

去年底開始,我們已經跟著永慈老師挨家挨戶地去做訪視,你可能想像不到,居然有80%的受訪人家,都希望我們能夠再去探訪他們。順服神的帶領,踏出信心的這一步,我們已經看到了神的工作!

 

 

蚵仔的殼,它裡面的微生物,又臭又髒,但當污水經過時,它會產生一個奇妙的變化,使污水變成清水,腐臭的蚵仔殼霎時成為奇妙有用的東西。這件事讓胡毅牧師心中深深地被觸動:「神啊,你拯救我們就是這樣,我們原是沒有用的罪人,祢卻用血把我們洗乾淨。」

胡毅牧師:

2008年初,我第一次踏上東石這塊地,當天非常地寒冷,看到那些「拾蚵」的婦女和泡在水裡終年不能用的農地,心中有一個很深的吶喊:神啊,你裂天而降,這不是祢賜給我們的福爾摩沙,美麗的島,我們的國家嗎?難道我們這些年為台灣的禱告是落空的嗎?

當天下午,游博為我們做簡報,這是我第一次很認真聽到關於一個國土的重生,而且他用了──「國土復育」這個名詞。「復育」這個字的原文和重生是一樣的,當下我的心就非常的激動,好像神在我裡面給我一個盼望:會再有一次機會!我問神,是真的嗎,台灣可以得救嗎?土地可以重生是真的嗎?神跟我說:是真的。

這三年聖靈親自介入全盤的計劃,但在這後面,我看到的是許多細微的感動:有人用福音移民,也有人用禱告和專業來委身,神的靈對這塊土地的愛,正透過這些感動,開始震動,開始吹號。羅馬書中講到:「受造之物切望等候神的眾子顯出來。」(羅馬書八章18節)這些年看到地震、土石流、水災,好像它們在等什麼?他們在等神的真兒子能夠出現啊!教會要回應神對台灣的心意,而我們要被觸摸被震動,大聲說:「神啊,選我!神啊,用我!我在這裡!」來回應眾子的顯現,這就是這塊地的盼望。

我知道,我們正在為我們所愛的福爾摩沙,寫下歷史。

 

 

其實西海岸和萬華有很深的關係。萬華是淡水河從海洋延伸進到的地方,烏魚在小時候從日本慢慢地游到台灣,也會進入淡水河比較內陸的地方,在裡面長大後再游出去,然後沿著台灣海峽往西海岸游去,預備在那裡產卵,因此在西海岸很多漁民就可以捕抓到烏魚,做成烏魚子。原來萬華是淡水河從海洋進來的地方,跟西海岸的水和魚資源是互相連通的。

謝明宏牧師從來沒有想過,台北竟然和西海岸是如此「水脈相連」。

謝明宏牧師:

西海岸是偶像崇拜的地方,每年偶像遶境弄得沸沸揚揚,但那地海岸線正慢慢消退中,地層嚴重地下陷,百姓其實是看不見明天。

根據游博的計畫:淹水的地方把它挖深成為蓄水池,挖出的土去填高地,居民可以遷到高地,這樣他們不必離開家園,去適應新的生活和環境;另外蓄水的地方也可以形成生態的保護區,溼地變為生態展示區,成為觀光景點,還可利用蚵仔的產業來吸引遊客。

這整個的計畫,漸漸獲得當地居民的認同;游博士自己率先在那裡買了一塊地,代表著他在那個地方有一個權柄,也是合法的權柄,並且是和村民在一起的象徵。

目前我們有三方面的期待:第一是教會要進去,在那地成為福音的磐石,目前正在找地方;同時我們也希望弟兄姊妹為了福音的緣故,可以移民到那個地方。第二是專業的需要,不止是水跟土的專業,還需要金融、營建、交通、觀光產業、科技文創等各方面的人才。另外就是需要民間企業的參與,投資休閒育樂、民宿、餐飲等。

我們很快就會正式進到那個地方,把福音傳給當地百姓,過去百姓一直被黑暗的權勢蒙蔽。我們要去,讓他們可以聽到福音,聽到真理,也看到真光。

 

 

當人被創造時,照著神的樣式被造,是非常美好,所以神也放膽地把這塊地交給人來管理;當人離開了神,這個地也進到咒詛的裡面。

區永亮牧師一直在等待人與土地的復興。

區永亮牧師:

復興會發生兩件事:第一是人心回轉歸向神,另一個非常重要的,就是這個地要被改變。

當我聽到游弟兄談到國土的恢復,覺得非常興奮,因為這就是我們一直在鼓勵的:職場轉化帶動國土轉化。目前這個計畫越來越成形,已有三、四十位不同行業的弟兄姊妹聚在一起,一起討論一起禱告。我相信這是神為教會預備的管道,要開始一個更有效的福音工作。

有趣的是,這個很多人都遺棄的地,游弟兄因著相信這是神的心意,因此毅然投資了五十萬,去買一塊泡在水裡的地。若沒有信心,沒有人會做這樣的事,但這位弟兄不但要埋下他的時間、生命來做恢復的工作,他也從心裡真心地相信,這塊地一定會被改變。

胡牧師也想去買一塊地,要用具體行動來回應神的心意,她相信將來這塊地可以留給後代,她的子孫可以在這塊地上,看見神的作為。

我相信東石這樣一個復興的計畫,不僅是福音要被傳揚,地也要被改變,這裡會成為復興初熟的果子,而神正透過教會一群弟兄姊妹,以不同的專業、行業,要把這件事做起來。

以賽亞書四十九章第8節,正是我的理念:「耶和華如此說:在悅納的時候,我應允了你;在拯救的日子,我濟助了你。我要保護你,使你作眾民的中保;復興遍地,使人承受荒涼之地為業。」當復興來到的時候,神要祝福祂的教會、祂的百姓;祂的教會要成為地與人的中保,把許多人帶到神的面前,使地能夠恢復,使荒地成為可居住的。

求主恩待我們,讓神這樣的應許,在我們的教會和弟兄姊妹之中,能夠早日發生。讓我們為這塊美麗的福爾摩沙,埋下我們的時間,擺上我們的投資,我們將會看到,這地的改變。

 

東石,在一般人的眼中,已經沒有盼望的土地,陳文茜「正負2」的氣候記錄片,更宣告東石是未來氣候變遷受災最嚴重的地區。如今在一群人的眼光和信心中,卻是一塊要彰顯神作為的福地。心靈重建的工作已經先於國土復育,悄然展開,當福音遍植,人心不再貪婪,土地也不再荒涼,人與神、人與人、人與地、人與地上萬物,就能重新和好。

游博、陳文逸牧師、阿亮夫婦、俊毅傳道夫婦,國煒牧師、永慈老師、逸涵,還有秋燕、伯聰、榮福牧師、晴薇……許多我們無法一一訪問的人,他們的腳已經憑著信心踏入應許之地──東石。